那日我晨練回來，準備去吃早飯，見到在自家的樓下有一個小男孩，在擺弄着一手六七顆栗子一樣的石塊。口袋裏也鼓鼓囊囊的，想必也全是那樣的彈藥。
男孩拖着半拉鼻涕，一路在我前面，卻有一個古怪的舉動，每經過一輛車的車底，都會低頭去看。我初時不解，忽地見他在一輛車邊停下，拿出他在玩弄的石塊，就往車下丟去，奇怪間就見車下疾跑出一隻貓兒來，躥入草叢，這才恍然大悟。不由更是厭惡，頑劣地對待動物，可能是小孩天生的一種殘忍。
小男孩一路和我同路，每車必看，最後與我一起來到了早餐店，恰好和我一桌。我看他低頭嚼着拌麪，早年長子的感覺突起，便教誨他道：“小鬼，你爲什麼要打貓咪呢？要知道貓咪也是會疼的。”
小男孩擡頭看着我，理直氣壯道：“不打它們，車子開的時候，它們會被車子軋到的。”
我愣了一下，店家在邊上就笑問那個男孩：“今天還在打貓嗎？”
男孩點頭，眼裏閃着淚光。
我後來從店家那裏知道，男孩家的貓咪一週前在一輛桑塔納下睡覺的時候，被突然啓動的車軋死了，小男孩自此對於車下休息的貓咪有了恐懼，看到了非要打出來不可。
